弯腰挟起昏迷不醒的花生,便转身向来路掠去。 岂知她来到现场一看,除南宫家的尸体躺了一地之外,并无任何人留下善后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只气得她暗骂道:“真是一群饭桶,自家门口附近死了这么多人,也不晓得清理一下,难道准备跟官府打人命官司不成?” 走了两步,想起她一个妙龄女子挟着男囚犯,不但难看而且有损她的身分,便决定就地解决,省得麻烦。 放下花生又点了他的穴道,才开始搜身。 她压根儿想不到每搜出一样东西,都让她忍不住惊呼连连,心中对花生的身分产生了极大的问号。 原以为花生只是南霸天安排的密探,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,想不到从他身上搜出的东西,每一样都让她吃惊连连。 首先是三张一千两黄金的银票、十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及一把钥匙,一个密探绝不可能如此富有的。 接着当她又搜出侍卫统领的令牌后,才真的吓了一跳,明白事情并不单纯,必须小心处理才行,否则引来官方的报复,虽不至于构成威胁,但百花山庄将注定覆灭的命运。 最后的东西更叫她惊疑,那是一枚翠玉,形状呈半月弧形,雕工极细,放在手心里便感到一阵温润的感觉,令人神清气爽,疲劳顿消。 她自己不但另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翠玉,而且她也知道这东西是极为稀少的万年温玉,有疗伤止痛功能,甚至可以用来精进练功,是她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她们姊妹的。所以,她们姊妹两个不但贴身收藏,更是绝口不提的秘密,就连她们的师兄花无缺都不知道,又怎会送给别人呢? 她唯一想到的是,妹妹遇害了,所以温玉才会落入这个人的手中。 想到这里,她不禁感到不寒而栗,又惊又怒的捉起花生,一巴掌就摔了过去。 “啪!”的一声脆响,同时掉下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。 她怔了一下,却忍不住怒气得取过旁边洼地积水,将花生泼醒。 当花生睁眼看她满脸怒容,立即叫道:“你可是傅玉雪?” 傅玉雪正想再严刑逼供,听他这一问怔了一下,立刻又怒道:“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,可见我妹妹果然落入你们手里了,快说,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?” “你别胡思乱想,霜妹仍平安的在扬州办事,是她叫我来找你的!” “光凭你的一句话,就想让我相信你的鬼话。” “还有那枚温玉呀!” “我怎么知道它不是你抢夺来的?” “好吧!霜妹说你生性多疑,恐怕不容易取信于你,果真如她所言……” 傅玉雪俏脸一红,做势欲打人的叫道:“你说什么?” 花生忙惊叫道:“你怎么动不动就喜欢打人?” “谁叫你尽说些废话。” “是,是,都怪我不好,霜妹说要你相信的唯一方法只有……” “只有什么?还不快说?” “只有说出温玉的秘密,你才会相信!” 傅玉雪红着娇靥,呐呐的道:“你……你真知道……?” “是的!她说温玉合而为一之时,你们就须履行共侍一夫的誓言。” 傅玉雪听得面红耳赤,正想拍开花生的穴道,忽又停住道:“你能不能再说详细一些,这样我才能更确定。” 花生忍不住苦笑道:“这样你还不相信?我实在败给了你。你既然想再多听一些,我就多讲一些。她说你左右乳部各有一粒红痣,还有……” “不许说……。” 傅玉雪羞急的制止,只见她颈子以上都红得发紫,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。 花生是个鬼灵精,岂会在这时去撩拨她,自讨苦吃?连忙紧闭嘴巴,以免调侃的话冲口而出。 傅玉雪立即解开他的穴道,又帮他扶起,才低头俏立一旁,不敢抬头看他。 花生收妥银票等物之后,忽然搂住她。 “你……。” 傅玉雪吃惊的抬头看他,却又低头颤声道:“你想做什么?” 她羞赧的神情,大异于傅玉霜的大胆作风,不禁令他感到新奇不已。 “霜妹说你们发誓有福同享、有难同当,所以,要我将她经历过的一切美好经验,让你也亲身体验。” 傅玉雪若有所待的喘道:“你……你们做了什么?” 花生没回答,他以行动表示…… 他抱起她的娇躯向东侧森林茂盛的地方掠去,很快的他便找到当初花美人用来监视的洞穴,两人立即躺在地下搂吻着。 丁香暗渡中,两人双唇相连,一时间难分难舍,衣裙四处飞扬。 花生以膝撑开她的粉腿,挪动下身调整方位,立即兵临城下。 傅玉雪高眺而丰腴的玉体,任他摆布,娇喘嘘嘘,玉体横陈,只羞得她偏着玉首不敢看他。 花生见她娇羞模样,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“为所欲为”。 一时之间风云变色,只把傅玉雪挑逗的春心荡漾,呻吟连连…… 花生有如人间暴君般,主宰着她的一切,放肆地在她的肉体上予取予求。 她几度被推送至情欲的高峰,又几度被推落无底的深渊,随着他的轻薄,侵入、攻击…… 她终究敌不过浩瀚无边的欲海,不禁惊叫着,慌乱地在痉挛中,将一身精元倾泄而出! 花生无时无刻的悬挂着“增产报国”的目标,眼看着怀中玉人沉醉于销魂美境,立刻趁机将“传家之宝”送入她的体内。 “谢谢你,我刚才真以为快死掉了,没想到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妙境界!” 傅玉雪羞答答的呢喃着,一点也没有江湖女杰的气概风标,倒像深闺弱质的小家碧玉一样,令人疼惜爱怜,更何况她本是丽质天生的美人,自然更增添妩媚的气息。 花生哈哈笑道:“这句话霜妹也说过,你相信吗?” “我信。因为小妹无论内外功的修为,都比我来得精纯,我自然更不是你的对手。” “既然你们已经跟了我,我就将我的身世交代一下,免得你们认错婆家,闹出大笑话!” 接着花生扼要的简略说明。 傅玉雪满脸钦佩的道: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,居然已经位居侍卫统领之职,与师兄的成就不相上下。” 花生皱眉道:“提起花无缺的所做所为,相信她也知道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,你能不能帮我擒捉他,以便查明当年命案的真相。” “这……既然已经做了花家的媳妇,我自然有义务参与调查,使事实真相早日大白,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再审慎求证,免得冤枉了无辜的人,反而让真凶逍遥法外,这点要求你能答应我吗?” 花生了解她的矛盾心情,便点头允诺。 傅玉雪这下子才放心,不自觉的露出笑容道:“太好了,这样我就安心了,接下来你准备如何进行缉凶工作?” “我打算混入山庄调查。” “我想也是一这个方法比较可行,只是目前南霸天的人已经进入太原,局势混乱不明,山庄的警戒森严,恐怕不易让你混入。” “那位大师兄的体形与我相近,等一下你将他引来,再由我化装易容取代他。” “哦!这倒是一个好主意,只是对他你打算如何处置?” “这种人渣最好杀死埋掉,省得活着害人!” “这会不会太狠了。” “不狠。当年我还在山庄的时候,亲眼看见他屡次潜入春花房中,将她逼奸成孕后,却不负责任,将她赶出山庄,任她自生自灭。如果不是我暗中给她一些银两,让她叫车回故乡投亲,否则一个身无分文的孤单女子,恐怕早已客死他乡了。” 傅玉雪大怒道:“真的?这事我怎么不知道。” “他仗着自己是总护法的侄儿,又任职金龙旗主,专横揽权、欺下瞒上,胡作非为,你之所以不知道这些事,恐怕是你那位总护法二师兄把事情压下所致。” “该死的束西!想不到二师兄也跟着胡闹,难怪近年来江湖上对百花山庄的风评愈来愈差。” “你就别再生闲气了,还不快办正事,难道想在这里陪我抬杠不成?” 傅玉雪瞪了他一眼道:“人家气不过嘛!你就一这么心急,连等这一下都不肯。” 说完就佯作嗔怒的转身而去。 花生苦笑一下,又叫道:“我在这里等你呀!” “知道啦!” 女人尽管常常口是心非,但有时候是可以完全信任的,尤其陷入爱情漩涡的女人,任她们平常如何精明,只有这时候是最傻也最听话。 所以,这一次花生并没有等太久,便见她带着那位紫衫大师兄过来。 “师叔,已经走这么远了,你该告诉我究竟什么事吧!” 紫衫大师兄不耐烦的叫了起来。 这也是他最后的遗言。花生立即飞掠过去,一指点中他的死穴,就这样了结他的罪恶一生。 花生立即迅速易容,并接收他身上的所有东西,才劈了个坑洞,以他的化尸粉将他溶解,再以土掩埋妥当。 “看你做这种事得心应手的样子,以前一定也是个不干正事的坏蛋。” 花生见傅玉雪竟然调侃他,便一挥掌拍在她的臀上,笑道:“谢谢你的夸奖,‘小南偷’如果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,岂不是要砸了招牌。若非如此,今天也无法偷得雪妹芳心,抱得美人归了。” 傅玉雪羞叫得抚着臀部,娇嗔道:“你这人怎么毛手毛脚的,一点也不知庄重些,亏你还是侍卫统领呢!” “哈哈……就算让我当上皇帝,我也是这个样子,想要我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讲话,我可受不了,宁愿弃官不做,也不愿这样委曲求全的过活。” “真是受不了你,下辈子如果有选择的话,我才不要嫁给你呢!” “哈哈!那可由不了你,除非你下辈子投胎当男人,否则的话,就算用抢的,我也要把你抢回来做压寨夫人。” “可恶!你就吃定了我,以为我好欺侮吗?看我饶不饶你……” 傅玉雪满心甜蜜的娇嗔着,举着纤手就想打人…… “喂,喂,别忘了你是师叔的身分,怎么可以欺侮晚辈呢?这到底是谁不够庄重呀!” 傅玉雪也发觉自己的举动确是不当,便放下玉手,嗔白着眼道:“今天就放过你,以后再敢胡说八道,看我和霜妹两个人怎么修理你。” “是,是,是,老婆大人快快先请,我一肚子大便等着如厕,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。” 傅玉雪不禁嗔怒道:“都快到庄门口了,你怎么还在胡闹,而且是开这种不雅的玩笑。” 花生苦着脸道:“我哪有开你玩笑了?人吃五谷杂粮总要有进有出嘛!你再不快点带路的话,我可忍不住要蹲下去了。” 傅玉雪见状,才相信他真的很急迫,连忙急道:“哎呀!原来……快跟我来。” 接着迅速掠起,花生也紧跟在后,两人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林中一隅…… 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Scanby:双鱼梦幻曲OCRby:tigerhzw「双鱼梦幻曲」 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◆第八章真相大白元凶诛打击异己,消灭附膺势力,是必然而唯一的前哨战。 南宫世家这一边自始自终由总管黄天豹率领,采取迂回的游击战术,吸引了所有关心战况的各方目光,也掩盖了暗藏的目的。 双方几次的接触虽造成伤亡,但是并未影响实力,显然意在试探对方虚实的成分居多。 毕竟南、北双霸天并起江湖以来,还是首次正面交锋,一方是过江强龙,一方也不是地头蛇而已,彼此实力相当,除非有外力介入,才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变化,使均势失衡。 正当双方箭拔弩张之际,南宫无忌所担心的外力终于介入,那就是周王府。 在以前胡氏尚是当朝宰相时,与周王不但交情深厚,甚至还会狼狈为奸彼此合作。 如今胡氏被贬,而且又是朝廷钦犯,正所谓人在人情在,人死两丢开,自然无法与有周王府撑腰的北霸天相提并论。 形势比人强,就算南宫无忌是江湖之王,这时也必须低头卖周王府的面子,由着周王府出面调解,约双方在城中赫赫有名的“长生客栈”谈判。 南、北双霸是主角,当然必须亲自到场,陪同一起前来的戒护人员,被安置在楼下各分两边用膳。 周王是朝廷命官,未奉旨是不准离京的,所以由孔雀郡主代表出席。 “首先我要提出说明的,就是这一次的事端,并非由我南宫世家挑起的,我们也不希望事态继续扩大,只要花兄有诚意认错,道歉了事,我们也乐见事端能和平解决。” 对面俊秀的中年书生怒哼道:“认错?道歉?不知我花无缺究竟做错什么事了?还请南宫兄明告,以免花某年老体衰记忆力不好,一时想不起南宫兄所指责的事情。” 南宫无忌冷哼道:“既然花兄贵人多忘事,我就不客气了。今年初的‘清风银庄’窃案,相信郡主应该一清二楚才对,下手之人所用的迷香,正是花兄闻名江湖的‘醉八仙’,不知花兄对这事情做何解释?” 花无缺面无表情道:“你确定是‘醉八仙’没错?” “花兄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“本庄的迷香制作由专人负责,无论是进料数量到成品管制使用,都有详细的记载,绝不可能外流。所以,本王怀疑这是第三者有意制造你我冲突的手段,难道南宫兄连这点都看不出来?” “哼!你只管否认没关系,相信郡主会说公道话。” 孔雀郡主见花无缺两眼瞪她,只好苦笑道:“父王在锦衣卫还有人在,所以调查的结果证实,除非另有性质极为相近的迷香问世,否则种种迹象显示,应是‘醉八仙’所为没错。” 花无缺听了脸色一沉,紧皱浓眉长思不发一语。 南宫无忌不屑的冷笑道:“花兄该不会再以其他借口辩解吧!” 花无缺听了,眼中怒芒闪动道:“想不到区区的移祸江东之计,就能让南宫家主人上当,这样一个大笨蛋居然能称霸江南,莫非是南方没有人才了?” “你说什么?” 南宫无忌气得拍案而起,怒骂道:“姓花的,你这话不但是在侮辱南宫家的人,也等于是向江南群豪宣战。” 花无缺带着轻蔑的眼神道:“你南宫无忌如果觉得势单力孤,需要别人助拳壮胆的话,本王也绝不会含糊,一概照单全收。” 南宫无忌已气得浑身发抖,恼羞成怒。 孔雀郡主在旁急得不知如何调解,以她的身分是够调人的资格,只是江湖人物迷信武力,对于官方仅是心怀戒慎,并非真心的心悦臣服。 所以,面临利害冲突时,双方立即肆无忌惮的拍桌翻脸,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。 孔雀郡主的内心里真想说些狠话,只是胡宰相的事件,让周王心生警惕,不敢再像以前一样放肆,故要求孔雀郡主务必尽力安抚,等时机成熟时,再来报仇雪恨还不迟。 “欺人大甚!” 南宫无忌终究忍无可忍的暴吼出手,旋身拔剑幻化出七朵剑花,一气呵成击出,顿时剑芒四窜,招出追魂。 花无缺早有戒备,长啸声出,双袖迅速挥舞,“叮当!”之声不绝,突然一个后空翻脱离现场。 在楼下护卫的两家人马,也几乎同时抽出兵刃杀成一团,顿时杀声四起,金铁交鸣不绝。 南宫无忌紧追而出,大喝道:“像你这么没种,怎配北方称霸?” 花无缺暗恨的道:“你如果够胆量的话,咱们在城外无人打扰之处,再重新领教南宫家的剑术。” “好!” 南宫无忌也不甘示弱,又见花无缺避开百花山庄,刻意向城南森林茂盛的深山峻岭前进,心中更加踏实,便放胆紧追而去。 最后花无缺选择在一处断崖峭壁的山顶绝地停了下来,两人各自凝神运气,寻觅有利于攻击的时机。 不知何时,原本婆娑飞舞的枝叶草丛,忽然停止了摆动,悦耳的鸟叫虫鸣,也消失得无声无息。 天地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…… 时间在宁静中一分一杪过去,气氛也更加凝重,杀机愈来愈浓…… 终于,南宫无忌首先发动攻击,剑啸破风声剠耳欲聋,剑使刀招,强攻而进。 一声怒吼,花无缺在绵密的剑网下,飞旋挪身,最后在左旋的身法中,神乎其技地从剑光的侧方切入。 “叮当!” 利刃交击的脆响声中,暴冲错乱的人影倏隐倏现,接着利刃破风的隐隐风雷回音传来,现场一阵飞砂走石的异象,极为恐怖骇人。 南宫无忌直等飞尘稍定之后,才看着腰间的一道直线裂口,脸上变色道:“是天邪刀?你用天邪刀练成了刀罡?” 只见花无缺手中那把薄如蝉翼的双刀,正闪着森森寒光在刀刃上伸缩不定。 他却目光闪烁的道:“南宫家的剑术也不过如此,本王算是领教了,只可惜本王另有要事待办,改天再重新好好的比一场。” 南宫无忌见他转身欲离去,连忙喝道:“花兄且慢!咱们的事情尚未了结,你……。” 花无缺却不想久留,身形两闪立即消失林中。 南宫无忌追出两步立刻停住,低头又看了刀痕一眼,满脸激动得叹气转身离开。 人影一闪而至。 孔雀郡主看了现场凌乱的痕迹,才道:“想不到南宫无忌竟然一刀受挫,更想不到花无缺武功竟如此之高,但为什么他却轻易放过仇敌,不趁机消灭敌人免除后患呢?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?实在令人费解。” 花生隐身密林深处,看着她离开之后,才现身察看决斗场痕迹。 “从这一刀的技巧、力道而言,虽是花无缺险胜,却不是他故意手下留情。而是两人的修为都在伯仲之间,再斗下去可能两败俱伤,所以花无缺才见好即收。以他的豺狼心性,下次绝不会再自恃武功,很可能用‘醉八仙’暗算对方以除后患,局势的发展将不利于南宫无忌,我必须尽快趁机报仇,否则将错失这次良机。” 谈判已经破裂,双方将不再心存顾忌,下次交锋必然更加惨烈。 尤其北霸天的人占尽地利、人和的优势,胜算的机会极大,黑白两道对峙北南的均势即将打破。这是花生所不容许发生的事情,果真发展到那种地步,他不但无法完成朝廷交付的任务,就是他想要报仇也将良机不在。 所以,他迅即转向百花山庄掠去。 看着花生消逝的身影,左侧低矮草丛才升起三条人影。 “公主!花统领究竟会怎么做呢?” 铁扇公主微笑道:“夏荷!叫你别顾着算钱你偏不听,不但错过了南、北两大高手交战的好戏,更无法掌握局势的发展,实在得不偿失。” 夏荷却不在乎的道:“才不会呢!一群亡命之徒打打杀杀的有啥好看?如果不是我把荷包管紧的话,那该死的长生客栈掌柜,也不会认错承认帐目不对,退还咱们的一两八钱银子。” 铁扇公主笑问:“既然如此,那我请问财政部长,从离京至今,我们一共花掉多少钱,荷包里的钱够不够我们再跟踪下去呀!” 夏荷得意道:“公主放心好了,我们这一趟出来,不但没有动到本钱,而且还净收入三千八百五十五两三钱,所以,就算追上一辈子也没问题。” 这番话不止铁扇公主惊奇,就是冬梅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:“这怎么可能?你的帐会不会算错了?” “不会错!我把马车卖掉,还拍卖叶大学士送的三件墨宝,扣除掉我们这几天的食宿花费,还净赚三千八百五十五两银子呢!” 铁扇公主大惊道:“什么?你把叶大学士的墨宝卖掉也就算了,反正我也不喜欢,但你卖掉马车,以后叫我们怎么办?难道要用两条腿追花统领不成?” 夏荷自信的道:“夏荷办的事,公主只管放心,我现在卖掉马车是有道理的。因为小婢研判花统领将在此停留一段时间,所以卖掉马车,不但省下草料管理的钱,还可以就近监控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 铁扇公主惊笑道:“你这死丫头倒是鬼灵精,居然知道要在此停留,可知道为什么吗?” 夏荷一怔道:“这……就是不知道嘛!所以小婢才问公主的。” 铁扇公主不禁失笑道:“原来你才这么点精灵,真是叫人失望。冬梅!你来告诉她好了。” 冬梅倩笑道:“花统领不是已经化身为花无缺的大弟子吗?如果他够聪明的话,不但可以取代北霸天的身分,再利用这些豺狼虎豹帮他完成任务。” 夏荷恍然道:“你的意思是驱狼斗虎?” “不错!依照朝中各派势力研判,以燕王的兵力最强,但他早年追随皇上征伐,功绩显赫,而且对皇上忠心耿耿,并无不忠之心。唯独周王与胡氏最具野心,实力也最雄厚,将是影响国家社稷安危的隐忧,所以必须尽快铲除。” 铁扇公主瞄她道:“现在你明白了吧!” 夏荷点头道:“小婢明白了。” 铁扇公主又对冬梅笑道:“现在你也该相信我的判断没错了吧!” 冬梅俏脸一红道:“公主果然高明,小婢心服口服。只是小婢就是想不通,我们要离开扬州时,花统领不是正在公开征婚吗?怎会跑在我们前面,而且取代金龙旗主的身分,实在太神奇了。” 铁扇公主忿忿不平道:“那些骗人的鬼把戏,只有贪心的傻瓜才会上当。早在花统领离京之前,双霸就已经暗斗了十几年,直到胡氏一案爆发才转趋白热化,由暗斗变成明争。我早猜到花统领会先选北霸天做下手的对象,所以才要你们舍弃扬州,希望赶上这场武林正邪交战好戏。都怪夏荷不好,只顾着计算银两,以致错过精采部分,两霸毫发无损的离开,叫人看得一头雾水。” 夏荷连忙告饶道:“对不起嘛!下次我会改进的。” “好吧!下次再拖泥带水的,我们就放你鸽子。” “是,遵命。” “快跟下去,别又错过了精采好戏。” 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 北霸天称雄北方半边天,为人狡诈,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,武林中鲜有人能出其右,所以,他才能够成为一方霸主,一代枭雄。 打从南北两方交恶开始,他便已定下计谋,设下陷阱,就等着猎物中伏,来个瓮中捉鳖。 所以,当南宫无忌被逼出面接受孔雀郡主的调解开始,便已中了花无缺的计谋。 就连身为调解人的孔雀郡主都不自知,自己原来只是花无缺整盘计策中的一步棋,所以她才会接受花无缺的邀请,自鸣得意的出面为两霸调解。 其实长生客栈之会,仅是花无缺连环计中的一个缓兵之计罢了。 由于孔雀郡主出面调解,使得南宫家群豪放松了戒心,以为紧张的情势得以缓和,他们紧绷的神经也可以获得喘息…… “南天剑客”皇甫玉秀是江南群雄中,武功最高的青年高手,他与南宫青云交情莫逆,加上皇甫家和南宫家又是世交,更是义不容辞的拔刀相助。 更何况他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私心,那就是他爱慕南宫玉珊已久,长久以来一直苦无良机表白心意,难得天赐良机,让他有机会表现实力,等这次击败北霸天的爪牙凯旋而归,必可博得南宫无忌的欢心,他再当面求婚,相信必能娶得美人归矣。 想到得意之处,他不禁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。 “有刺客!大家小心……哇啊……” 一连串的骚动与惨叫声,显见敌人已直入中枢,侵入他皇甫家的产业来了。 皇甫玉秀大吃一惊,连忙拔剑冲出。 只见庭院前的广场上,双方正在如火如茶的打杀着,但双方交手没几回合,群豪中便有人莫名其妙的仆倒,随即被对方轻松的一剑杀死。 皇甫玉秀心中一动,连忙大喝道:“大家小心,对方用百花山庄的醉八仙暗算,大家快用湿巾掩鼻,改以暗器反击!快!” 群豪如梦初醒,连忙采取反制行动,总算稍微挽回一败涂地的劣势。 等皇甫玉秀用湿巾绑住口鼻,对方突然冲出一道黑衣人,夹着威力无俦的森寒刀气向他攻来。 他也不甘示弱的运起满天剑芒加以反击。 一阵金铁暴鸣,现场顿时飞砂走石,几乎到了伸手难见五指的程度。 “来者何人?” “你太爷翁天铭是也!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,胆敢破坏本太爷的好事,简直罪该万死,纳命来吧!” “原来是你这个该死的狗头军师,本少侠杀了你,相信北霸天便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,领死吧!” “杀了你,看谁还敢再做南宫无忌的外援,杀!” 一场龙争虎斗就此展开。 翁天铭虽然胜在功力深厚,经验丰富;但是皇甫玉秀却胜在剑招精奥凌厉,使得双方短时间内,依然难分高下。 两人的战况陷入困境,你来我往,各展奇招。 可是群雄的战况却是一败涂地,只因他们警觉心太松懈,加上反制醉八仙的警告又太晚,更注定了惨败的命运。 只见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落,一个个接二连三仆倒,死伤极为惨烈。 百忙中回首一瞥,映入眼中的惨况,顿时让皇甫玉秀变了脸色。 “看招!” 翁天铭见有机可趁,突然一声怒喝,刀光一闪,夹着沉雷闷吼之声而来。 皇甫玉秀一惊,连忙反剑回攻。 眼看双方兵刃又将碰击,皇甫玉秀本能的追加功力,以期一招退敌。 突觉手中一滑,人便重心不稳的冲了出去。 “杀!” 翁天铭一个飞旋,仿佛一道彩虹掠过眼前,毫无阻碍地划过皇甫玉秀的身体。 皇甫玉秀惨叫一声,左臂应声而断,人也仆倒在地。 “你用‘引’字诀……卑鄙。” “哈哈……只怪你少不更事,经验不足,临敌对阵岂能一味的硬碰硬,等你下辈子投胎可要学聪明一点,拿命来吧!” 眼看着雷霆万钧的刀光临头,皇甫玉秀只能叹息坐以待毙。 “锵!”一声脆响。 只见一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,接连几式快剑攻得翁天铭措手不及,连连退后。 皇甫玉秀见状,急叫道:“玉如!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?你不是他的对手,你快点走。” 南宫玉如急叫道:“秀哥!你快走,由小妹来对付这老贼……哎唷……” 眼看南宫玉如被翁天铭以内功强行震退,皇甫玉秀连忙咬牙硬撑起身体,挥剑攻向翁天铭。 他的加入并没有改善战况,两人依旧被翁天铭攻得险象环生。 “玉如!你还不快走,难道想死在这里吗?” “不错!只要能跟秀哥死在一起,小妹就是死也瞑目。” “你疯了!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玉珊,你这么做太不值得了。” “不!你骗我,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,你这么说只是想诱骗我离开罢了,我才……哇啊……” 只见南宫玉如惨叫仆倒,前胸鲜血猛喷,已经伤及内脏一刀毙命。 皇甫玉秀看得心胆欲裂,一声悲鸣,人已化做一道灿烂的剑芒,直向翁天铭袭去。 翁天铭暴喝一声,身形一阵挪移,刀芒立刻无情的划过皇甫玉秀的腰身…… 一刀断腰,一招毙命。 可是,胜利的喜悦,并未在翁天铭的脸上显现,相反地,他却一脸的惊疑。 只因他望着眼前一场不可思议的景象。 只见失去腰身的皇甫玉秀,竟然拖着血肉模糊的上半身直向南宫玉如的尸体爬去…… 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血迹,令人看得沭目惊心。 “玉如……” 眼看着将要接近南宫玉如的皇甫玉秀,突然发出一声脆弱的悲鸣之后,便已不再动弹。 一寸,就差一寸的距离,两个人的手就可以握在一起了。 可是,这短短的一寸距离,也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…… 翁天铭整个人惊呆在一旁。 长年孤家寡人的他,是无法想像男女之间的情爱,竟然是这么可歌可泣的伟大。 想不到面临花甲的晚年,竟让他见识到这一幕悲壮的爱情场面。 周遭的激斗仍进行着,双方依然惨烈的杀戮着,只是已经接近尾声。随着一个个败阵仆倒,也注定了群雄败北的下场。 呆立许久,翁天铭终于叹了口长气,沉重地缓步上前,轻轻地为男女双方合握双手。 仿佛天地有灵一般,停驻桃树上的两只黄雀,一直看到这里,才双双展翼飞向西方而去…… 飞在空中的黄雀身影逐渐隐没在云端。 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所谓人算不如天算。 再精密的计谋,也一样会有漏洞,一样会有意外。 假扮成金龙旗主的花生,便是这项周详严密的计画中,唯一的一个漏洞。 当他依照花无缺的命令,率领金龙旗的手下就攻击位置时,他就知道南宫世家注定惨败一途了。 只见山庄外负责巡逻的守卫,个个懒懒散散的模样,有的还三三两两的围起来聊天,一点也不像是临敌对阵的守卫。 花生忍不住心中暗骂道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双方还在谈判阶段,你们就偷懒鬼混,简直是寿星公上吊,太不知死活了。” 骂归骂,他可不希望任何一方有压倒性的大获全胜情况出现,唯有双方保持势均力敌,他才可以从中取利。 眼看其他三旗都就定位的暗号已到,知道危机迫在眉睫,再也顾不得暴露身分,只见他突然大喝道:“进攻。” 金龙旗的其他手下闻言一呆,这可不是计画中的一部分呀! 南宫世家的人先是一呆,接着像被捅破的蚁窝一样,顿时乱成一团。 徐世杰见状,不禁惊怒的道:“大师兄!你究竟是什么意思?师尊明明交代要保持隐密,先以醉八仙开路,四旗再合围进攻,必能达成一网打尽群雄的目的。如今大师兄无缘无故大叫,分明有通敌叛变之嫌。” 花生故做大怒状,道:“你说什么?你竟敢批评本座的领导方式?” “是大师兄自己不对,小弟直话直说,又有什么不对?” “好呀!你妄想谋夺金龙旗主宝座已久,本座可说心知肚明,你既然不满本座的领导方式,这次的总指挥就由你来负责好了,本座再也不管了。” 话毕,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。 众人又是一呆,顿时群龙无首。 徐世杰也吓得不知所措,一见众人惶恐的神情,只好暗一咬牙,长身而起的大声喝道:“不管大师兄了,大伙儿进攻!” 四旗逼不得已只好挺身攻向南宫世家群雄,只听金铁交鸣中,夹带着惨叫之声,不绝于耳,战况相当猛烈。 形迹既已暴露,只好将暗袭改成明攻,这正是败因之一。 临阵换将,此乃兵家大忌,更是败因之二。 □□□□□□□□长生客栈之役只是正邪的前哨战,以评估对方实力的参考依据,结果的胜负更是影响深远。 毕竟太原城是有法治的省城重地,双方又是轰动江湖的风云人物,虽然谈判破裂,却能有所节制的约束手下,伤残在所难免,却无生命的威胁。 真正凶险的地方是在城郊,王法管不到。官方管不了的法外之地,江湖人快意恩仇的猎食场。 花无缺这一面的主将之战,虽侥幸险胜一场,但是以金龙旗为主的北方势力,却不敌南方群豪,可见南宫家的确是倾巢而出,全力以赴。 一出城门,双方便不再顾忌,一方以迷香暗算,一方也以暗器回击,一场混战下来,许多人都是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,死的死、伤的伤,现场一片凌乱,尸体兵刀散落一地,血迹斑斑,极为惨烈。 这一战至此为止,百花山庄可说是一败涂地。 所以,花生一回到百花山庄,立即被花无缺叫去痛骂了一顿。 “翁天赐,你真是该死!你说,你身为大师兄又掌金龙旗主,不但没照我的指示率领属下进攻右翼,以致四象大阵出现缺口,造成其他三旗人马的败退,损及百花山庄的威名,可知该当何罪?” 花生见翁天赐的冤家对头徐世杰在旁幸灾乐祸的冷笑着,便知道又是他在打小报告,他虽痛恨这种小人,大局却未受他影响,反正他也想摊牌了。 “这有什么好惊讶的,会造成这种结果,当然是我故意促成的。” “什么?” 当花无缺听到徐世杰向他禀报大败的消息和原因时,一时还不敢尽信,直等到总护法一群人狼狈逃回,才气得他决定严惩翁天赐。 他将总护法翁天铭排拒在议事厅外,才召入翁天赐质问,没想到他会爽快承认,不禁令花无缺感到惊怒。 “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?” “因为十八年前的扬州首富,花家的灭门血案也是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,遭到敌人恶毒的阴谋陷害,才成为多年未破的悬案。” 花无缺脸色一变,惊怒道:“你不是翁天赐,你究竟是谁?” 花生立即自怀中取出药物,将脸上易容除去。 “是你!你没有死?” “不错!正是你无法人道、要我代你在夫人身上下种的花大同。” “住口!你胡说什么?” “怎么?难道夫人的右乳峰上没有一颗红痣,还是庄主的‘工具’已经治好,可以自己办事不必依靠别人,想来个死不认帐?” 花无缺听得怒火填膺,眼中凶芒连闪,突然毫无预警的翻掌,向徐世杰急劈而去。 徐世杰也是机诈之人,得知这项秘辛便知不妙,正想设法脱身却为时已晚,连反应都来不及,便惨叫一声倒地不起。 花生一面戒备一面冷笑道:“你果然不愧为一代魔头,只为一个保不住的秘密,竟可以杀死自己的爱徒灭口,难怪他瞪大着两眼死不瞑目。” 花无缺阴笑道:“杰儿的死,全是肇因于你这罪魁祸首,只要将你的人头砍下祭他,他不但可以含笑九泉,本王的秘密也得以保住了。” “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,只可惜两年前你杀不死我,现在更是不可能……。” 花生若有所觉的中断话题,花无缺也警觉得顺他目光望去,只见门口伫立一名满脸凄苦的貌美少妇,双手掩面哀泣着摇摇欲坠。 “美珍!你……什么时候来的?” 花无缺大感意外,正想过去安抚她之际,突见她拔出匕首抵住心口,更让他震惊不已。 “你这是做什么?快把匕首放下,这样太危险了。” 廖美珍哀泣道:“你别过来,否则我立刻死给你看,除非你坦白告诉我,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?” “没有的事,你别听他胡说。” 廖美珍摇头的泣道:“为什么?事情的经过我都已亲眼目睹,你还想骗我?” 花无缺脸色惨白的喃喃道:“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再问我。” “你终于承认了。难怪结婚两年多以来,无论我如何追问,你总是借故练功,就是不肯正面回答,原来是……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?” “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差别,已经造成的伤害,谁又能改变事实?” 廖美珍顿时哑口无言。 花无缺更是怨恨不已道:“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幸,都是同一个罪魁祸首引起的——花大同,都是你……。” 话声未落,人已松软无力得“砰”声倒地。 花生见“醉八仙”奏效,心中立即放下大石般轻松不少,为了让廖美珍进一步了解花无缺的罪行,所以他制住她的“麻”“哑”穴之后,立刻将她救醒。 廖美珍乍一醒来,不但发现自己无法言行,而且她的夫婿也倒卧一旁,以为已经凶多吉少,立即满眼憎恨的怒视着花生,恨不得马上杀他以报夫仇。 花生见状,心中不觉一阵抽痛,满腹的委屈立刻发泄在花无缺身上,江湖道义不再理会,不但破去花无缺的丹田,更挑去四肢脚筋,注定他终身残废的命运。 最后才泼水在他脸上。 当花无缺睁开两眼,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怔住,没多久便知大势已去,无比落寞道:“想不到你会用‘醉八仙’来反制我,让我一点警觉都没有,手段不但阴险,而且相当恶毒。以南宫世家的行事作风,绝不可能不顾江湖道义,做此不择手段的勾当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这一场南、北双雄的江湖风暴,该是你所策动挑起的吧?” “你说我策动的,这一点我承认。但是说我挑起争端,未免太抬举我了。” 花无缺冷笑道:“以你的手段行事来看,你会敢做而不敢当,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。” 花生傲然笑道:“我花生虽然不妄自菲薄,却也不会狂妄到自大的地步。我既然敢承认是由我策动,又怎会怕冠上其他罪名,只怪你们双霸早有心结,我不过稍点零星之火,你们自己兴风作浪把事件扩大,能怪谁呢?如果你们双霸是那种轻易被玩弄于股掌间的角色,那我就默认挑动争端的主谋,又有何妨?” 花无缺愕然苦笑道:“你就是武状元花生?新任的侍卫统领?早听说你是个厉害角色,果然没错!这一场南、北争霸,无异是鹬蚌之争,朝廷派你当渔夫,算是选对了人。不但赢了里子,就连面子也不让我们好看些。” “你又错了,我的为人并不重视这些虚名,否则也不会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对付你了。” 花无缺冷哼道:“我早知道‘醉八仙’厉害无比,不但对敌人百试不爽,就连自己人也同感威胁。所以我对它的管制极严,除我之外,只有内、外总管及总护法才能拥有,你能冒充金龙旗主,必然是同一个人帮你做的内应。你说,这个内奸究竟是谁?” “这个内奸不就是你吗?难道你忘了?” 花无缺一怔,又怒道:“你敢胡说。” “我就知道你贵人多忘事。两年多以前,你趁我在夫人身上泄精之际,点中我的‘促精穴’,企图杀人灭口。当我诈死骗过你时,你不是曾经将我抱入密室,且得意洋洋如数家珍的告诉我,你多年来搜刮的秘笈,要我尽量的看、尽量的学吗?” “这么说来,早在两年多以前,你便已经在算计我了。你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 “我不是说过吗?为了十八年前的扬州首富、花家的灭门血案。” “多年来,你们锦衣卫已经调查过无数次了,至今依然悬案未破,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,否则我是不会背这黑锅的。” “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,我策动南、北争端是为公,追究花家血案是为私。” “为私?咦!你也姓花,难道你是花家后人。” “不错!你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找上你了吧!” 花无缺突然激动的叫道:“这么说来,你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,‘南偷’花美人的孽种了?” 花生听了大怒工业即打了他两巴掌道:“你终于承认了,你这该死的凶手。” “我已经落到这种生不如死的地步,又有什么好怕的?再说,就算我承认了,你也不能杀我。” “什么?你没发烧吧?” “你既然进过密室,便该知道‘移形换影’的功妙。” 花生心中一动,连忙仔细的审查一遍,不久便从他的脸上剥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精巧面具。 忍不住赞叹道:“这张人皮面具制作得真是细致巧妙,难怪百变魔君能够横行江湖半甲子之久,身分从未被人识破。” 只见花无缺的原面貌比面具更俊美秀气,加上皮肤嫩白细致,较之女性更加柔美,令人难以想像一代魔头,竟长得如此娇美。 花无缺哑然苦笑道:“这就是我的真面目,你年纪还小,所以不知道我的真正身分,如果换做你父亲花美人,他立刻就会明白花家血案的前因后果,血仇报与不报,都是咱们花家的不幸。” 花生大惊失色道:“咱们花家?你难道是……” “不错!我就是花真人。” “我不信!一定是你在唬我。如果你是我爹的亲兄弟,又怎会是杀害自己全家的凶手呢?” 花无缺既痛苦又无奈的道:“这就是我说的不幸。想当年我爹……也就是你爷爷,仗着空空门的绝技偷递大江南北从未失风过,直到有一次窃走贡品,被押贡的侍卫档头追得无路可逃之下,竟然将贡品丢下悬崖藉以脱身,使那位押贡的档头因为失职而被皇上赐死。那个档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,为了报父仇便设法嫁给你爷爷,甚至放弃已论及婚嫁的情人,以一个深闺弱质的女儿之身,凭着报仇的坚定意志,一直等了十六年之久,才找到可以报父仇的机会。” 花生心里有点恍悟,神情激动道:“你就是她的儿子?” 花无缺痛苦的点头道:“不错!当我十二岁那年,我娘不但告诉我两家的仇恨,而且让我拜在百变魔君门下,整整苦练了四年绝技,才算报仇雪恨。” “这么说来,你的师父就是你娘的爱侣了。” 花无缺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:“你果然聪明,居然能够闻一知十,难怪你爹爹查了十八年毫无所得,却被你轻易的循线侦破了。” “你知道我爹一直在追查凶手?为什么没有对付我们,以便斩草除根,永除后患。” 花无缺轻叹道:“你真以为我是那种冷酷无情的畜牲吗?” “你……。” “你爷爷不但多金而且多情,除了家中的三妻四妾之外,外面更不知金屋藏娇了多少女人,所生子女更不计其数,其中又以我和美人最不得你爷爷欢心,所以我们的感情也最好,正因如此,你爹才能逃过一命,没有成为尸堆的其中一具。” 花生悲叹道:“原来是你故意放过我爹一条生路,难怪我爹一直百思不解,究竟是如何逃过死神的魔手,想不到内情竟是这么简单呀!我爹事后清点过尸体,除了他之外,遇害的尸体数量正好是一百三十三个没错,以为你也遇害了,害他常常藉酒消愁,终日醉生梦死、度日如年。” “我知道。家母在报仇雪恨之后,已经心力交瘁,不愿再忍辱偷生,而与家师双双自焚而亡,所以大哥才会将家师误认为是我。” 花生深有同感的叹道:“命运之神也太会作弄人了,别说是老爹为难,连我都不知如何是好。” 花无缺转望着侧躺地上的俏影叹道:“我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两个人,除了大哥之外,就属美珍最无辜了。因为我所遭遇的前车之鉴,担心悲剧会在下一代重演,我才忍痛自宫断绝生育能力,没想到巧遇美珍又让我改变初衷,不得已之下,才想在洞房花烛之夜,以移花接木的手法向外人借种,没想到却阴错阳差的找上了你,真不知道是缘?是孽?老天也太会捉弄人了。” “不!这是天意,是老天的慈悲。”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。” “爷爷由于为富不仁,不知广积善缘,以致种下灭门的恶果。叔叔也因为一念之仁,放过了我爹一条生路,老天才会派我来承续花家子祠。一切的恩怨情仇,都有一定因果关系,所谓逝者已远,来者可追,既然老天慈悲赐给我们再绩血缘的机会,我们就该弥补先人的过失,从此广积阴德以荫子孙。” 花无缺听他这么说,原本无神的眼睛,立即重现光采道:“你叫我叔叔!你真的愿意原谅我?甚至愿意代我照顾美珍母子?” “是的!孩子是我的亲骨肉,我必须让他认祖归宗。至于美珍更是我的第一个女人,我希望叔叔能让我代替花家补偿她。” 花无缺欣慰道:“好孩子!难怪你能以十八岁之龄,不但勇夺武状元宝座,更迅速荣任侍卫统领之职,果然是个宽宏大量的英雄豪杰。咱们花家有你光耀门楣,我这个罪人也可以放心的解脱了。” 花生大惊道:“叔叔!你别做傻事……。” 花无缺身躯一阵颤抖道:“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,好久呀!” 花生刚扶住他,发现他嘴角已经溢出紫黑色的鲜血,不禁大感紧张道:“叔叔你太傻了,快告诉我解药在哪里?” “你别费心了,早在十八年前我就该随娘而去的,我活着除了受到良心的苛责外,简直一无是处。” “美珍呢?叔叔对她难道不该有所交代?” “美珍?……两年来我一直以假面目欺骗她,让我深感愧对于她,今生我已经无法弥补我对她的亏欠,所以,只好将这个责任转托给你,花家欠她的,就该由花家的子孙补偿。” “叔叔这是何苦呢?难道世间的事,您都不再留恋了?” “哎……来不及了……你要小心……南宫无忌……他勾结倭寇……结合表弟……南宫智人……做内应……正想顺江……直攻京城……我被南宫……无忌牵制……在此……只好……靠你设法……力挽狂澜……了。” “什么?鄱阳王真是南宫家的人?锦衣卫怎么会不知道呢?而且危机迫在眉睫,居然全无所悉,这怎么可能?” “只怪南宫无忌……这个伪君子……表面功夫……做得太好……加上名门正派……的名气……容易让……人信任……而失去戒心。” “太可恶了,看来锦衣卫也有必要重新整顿一番。” “锦衣卫……有内奸……你要小心……如果有需要……可用我的……势力铲……奸除恶……也许来得及……挽回内乱……的命运……。” “叔叔!谢谢你。” “天黑了吗……我怎么……都看不……见了……。” “叔叔!你……” 只见花无缺气息渐无,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。 花生呆怔了一会儿,才想到廖美珍穴道未解,连忙替她拍开穴道。 突闻她“哇!”的一声,哭倒在花无缺身上。 花生见她哭得哀哀欲绝不止,心念一动,突然将她一抱而起,低头吻住她的樱唇。 廖美珍大吃一惊之下,连忙挣扎欲脱离他的怀抱。 “答应我,不要再离开我。” 花生忽而激情的大叫起来,颤抖着紧抱她的娇躯,生怕她不告而别。 廖美珍料不到这个对她而言,既陌生却有肌肤之亲的男人,会突然激动起来,呼唤着要她别舍弃他,要她留下来。 想不到看似巨人般的大男孩,内心里竟然也有比她更脆弱的一面,不禁令她大感意外。 不由自主的激发她母性的温柔,反而收起悲哀的情绪,轻轻的抱住花生,纤掌轻拍着安慰不已。 不知过了多久,花生情绪稍定,抬头凝视着她道:“美珍!我的爱妻,上天可怜我们,终于让我们圆满团聚了。” 廖美珍泪眼迷蒙的看着他,想拭净泪水以便看清他的告白是否真诚,泪水愈擦却愈多,只觉水汪汪的眼睛愈来愈模糊。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真切,心里却清楚的知道,这两年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影子,不就是这副朦胧的模样吗?如梦、如幻、如真……。 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爱着花无缺,却不明白内心里总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,在夜深人静之时,让她不知不觉的想着他、梦到他……。 直到今天终于明白,为什么她会如此想念一个陌生的影子,原来他就是她的——第一个男人。 那一夜,洞房花烛之夜,她虽被媚药激起无边欲焰,却仍有一丝理智存在,让她在欲仙欲死的快感下,将花生的影像深深的烙印在心底。 一时之间,连她也分不清是悲是喜? 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,令她有点不胜负荷。 于是,她昏了过去。 花生多少能够体会她的心情,只无奈的叹息一声,将她扶上床盖好衾被,才开始善后工作。 虽然发生一些意外的插曲,但总算照计画完成了复仇的工作,更意外的得知南霸天的阴谋,心知危机迫在眉睫,必须立即展开反制行动,否则等内乱一旦发生,将造成国家社稷的动荡不安。 得知南宫无忌以名门正派之名,暗植不少门人子弟深入各军衙,就连锦衣卫也被渗透,可见实力极为可观,再有胡氏背后撑腰,根基更是稳固。 这也说明了,胡氏为何能早官方一步逃离京城的原因,显然官方只扫除与胡氏挂勾的将官,却无损于南宫世家暗藏的势力,难怪南霸天敢毫无顾忌的率先发动攻击。虽然是声东击西之计,若无庞大的实力做后盾,强龙也难压地头蛇,更别说是主将深入敌区,这种白痴也知道的兵家大忌。 不久,傅玉雪及翁天铭奉召进入,花生指着化装成翁天赐的花无缺交代了一番,才命人抬出厚殓。 翁天铭脸含愧色的道:“都怪属下督导不周,以致造成本庄的挫败,损及庄主的威望,实在罪该万死,请庄主准许属下辞去总护法之职。” 花生早知翁天铭生性狂妄自大,野心勃勃而不甘雌伏之人,如非花无缺严密的监控,让他心存顾忌不敢轻举妄动,恐怕早巳造反取而代之。 既是不甘屈居人下,又怎会真心自请处分? 花生脸带愠色道:“金龙旗主是由你保荐的,居然临阵退缩形同叛逃,理该凌迟赐死。天赐既然以死谢罪,本王也不再追究责任,念在你多年的苦劳,特别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,希望你好好把握别让本王失望。” 翁天铭心中暗骂,口中却道:“请庄主明示。” “本王要你假扮本王的模样,率领四旗秘密南下直取南宫世家,如果成功的话,本王不但饶过你今日失职之罪,甚至南霸天的势力范围,也可以由你来接手管理。” 翁天铭听了大喜道:“多谢庄主的栽培,属下必当全力以赴,完成庄主的托付。” 心中却窃笑道:“等我取得南方的基业,四旗的实力又折损不大的话,我才不想再听你的指挥命令,你想从我手中收回南方的基业,恐怕比登天还难。” “很好!你立刻下去安排,今晚马上展开行动。” 翁天铭又答应一声,立刻兴奋的走了。 他一定,傅玉雪立即焦急道:“生哥!这事你可做错了,四旗一向是本庄抵御外敌的主力,被他全部带走的话,我们如何对抗南宫世家的入侵呢?” 花生笑道:“你放心好了,孔雀郡主绝不会坐视南宫无忌损及百花山庄的,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,明天她一定会派官兵进驻山庄,甚至会下令官方罢市戒严,以便将南宫家的人马逐出太原城。” 傅玉雪不禁酸溜溜的嘲讽道:“这位郡主夫人可真心疼自己的老公,居然连官方都用上了,可真是个设想周到、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呀!” “你这话不但太过一厢情愿,而且所吃的醋也找错对象了,孔雀郡主与我只是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,在她眼中我可能不如一个外人,又怎会为我设想如此周到?更何况她并不知道我也到太原城。她之所以这么做,主要是想帮她老爹保住北方的这一个基业罢了。” “哼!如果你们没有暗通款曲,你既不是神仙,又怎知道她会派兵驻守山庄的?” “你别忘了,是我假扮金龙旗主才促成今日的挫败,孔雀郡主一定料想不到情势竟然如此不堪,所以明天她一定会动用官方的力量干预,进而迫使南霸天的人马离城。” “原来如此,难怪你要翁天铭进袭南宫世家,莫非想将战场移向江南?” “不错!南宫无忌竟敢勾结倭寇乱我河山,我就不让他有好日子过。” “原来你也得知这件消息,才故意派翁天铭南下,打算让他们拚得两败俱伤,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。” “还是你聪明,一点就透。” “可是你难道不怕翁天铭挟四旗之威,反过来并吞了百花山庄?” “他不过是个自大的狂夫而已,这回去江南绝非南宫无忌的对手,就算他能侥幸得胜,有孔雀郡主在此坐镇,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官方作对的。” “哼!说来说去就是要靠她这张王牌,难道她命生得好,顶着朱家的光环,便注定是天之骄子,可以事事顺心为所欲为吗?” 花生见她娇颜泛红的醋劲大发,才恍悟的暗笑想:“这几天忙着复仇工作,一直没空再去动她,想必她是食髓知味,又不好意思明讲,才故意咬住孔雀郡主的话柄不放,想藉此引起我的注意。” 想着想着,不觉的笑了起来。 傅玉雪见他笑得暧昧,不禁羞红着脸的嗔道:“你笑什么?不准你笑。” “遵命!我的好老婆,我爱死你了。” 花生大乐之下,立即一把将她抱住,并且大施碌山之爪,在她的美妙胴体上下其手,只逗得她娇喘嘘嘘,一副欲拒还迎的颤抖不已…… 正当两人沉醉在浓情蜜意的忘我境界时,突然听到一声干咳传来。 两人大吃一惊,连忙分开一看…… 只见廖美珍羞红着娇颜,俏立门口默默的瞪着他们不言不语…… 花生大感尴尬,任他平日机智巧辩,一时之间却不知从何说起,不禁连忙道:“美珍!你别多心……” 傅玉雪的感受却又大不相同,突然被人从如梦似幻的情欲世界无预警地拉回现实,就是从天堂掉进地狱一般,令她难以忍受,再加上花生畏缩的神情,更叫她受不了,新仇加上旧恨,顿时恨上心头,不禁恼羞成怒道:“你知不知道电灯泡有时候是很碍眼的?难道你不觉尴尬吗?” 廖美珍也不甘示弱的叫道:“他是我儿子的爹,便是我的相公,我们夫妻相处天经地义,真不知谁才是多余?” 傅玉雪叫道:“你说什么?有胆你再说一次看看?” 眼看两女便要动起手来,花生连忙的道:“好老婆!你们……” 两女牵怒于他,对他拳打脚踢,同声骂道:“都怪你。” 花生不禁叫苦连天道:“天啊!干我什么事?” 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天刚破晓,百花山庄方圆三里以内,立即被胄甲重兵团团围住,人员进出皆受到严密的检查,稍有可疑的人物出现,立刻被带开隔离侦察,倒楣一点的人,可能还得吃上免费牢饭。 愈接近山庄大门,驻守的警卫愈多,几近五步一岗、十步一啃的程度,防守空前的严密。 太原城也受到官方下令强制戒严,听说是白莲敦乱党又有死灰复燃迹象,几乎惊动全城的官兵,不论是大街小巷,一律挨家挨户的详细搜查。 总算有逮捕了数十名可疑分子及通缉有年的江洋大盗,也有遇上猛烈抵抗、造成官兵严重伤亡、最后仍被逃脱的乌龙糗事。 这一连串的缉捕行动,不仅造成太原城民人心惶惶,罢市之后的城镇,就像一座死城一般,人烟稀少得可怜,不像往日繁华的辉煌荣景。 两雄争霸的紧张情势,也因此缓和下来。 南宫世家虽是过江强龙,遇上官方的强势介入,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退出太原。 而且,又有丐帮飞鸽传来坏消息,北霸天的人马已暗中南下,目标显然是江南的南宫世家。 按行程推断,对方该是一天前就已经出发,打算趁着南宫家内部空虚之际,避实击虚,以挫南宫家的威信,情势极为严重而且对南宫家不利。 所以,南宫无忌只好下令撤退,快马加鞭赶回江南。 情势的发展一夕生变,各方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打算,排除异己的动作频频,绝非第三者所能深刻了解的。 整个局势不仅变化太大,而且迅速得令人措手不及,旁观者清这句话在此是无法用上的,难怪有人看得满头雾水,顿时傻住不知所以然。 “这是怎么回事?两个威震江湖的武林霸主,才第一个回合的交手,就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,简直太不像话了。” 铁扇公主看着匆促退走的南宫家人马,脸色凝重的沉默不语。 冬梅抱怨着,如照以往的惯例,铁扇公主都会立刻帮她解惑的说明,岂知等了许久,仍未见铁扇公主有任何回应,不禁心中大奇。 “公主!你怎么了?难道……。” 铁扇公主低头叹息道:“你别问我,连我也搞糊涂了。” “不会吧!世上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公主的。” “冬梅!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像离了水的鱼一样,再也无法任性而为了。你别忘记我们现在面对的,都是江湖上的菁英,天外有天、人外有人,我们绝不能大意轻敌。” “那怎么办呢?” “我……我想混进去就近监视。” “公主请三思,你是千金之躯怎能亲身涉险?” “难道你不想一探究竟?” “这……我当然想……可是……。” “想就要做,否则只能凭空猜测,永远无法掌握局势,更别想左右大局,完成皇上交托的密旨。” “既然公主心意已决,小婢只好舍命陪君子,奉陪到底了。” 铁扇公主瞪了她一眼道:“你少占了便宜又卖乖,如果你不想追下去,我绝不勉强你。” 冬梅听了羞红着脸低头不语。 夏荷冷哼道:“冬梅最讨厌了啦!上次她明明说过,她好羡慕春兰她们能随侍在花统领身边,过着幸福美满的神仙生活,后来才改口死不承认,反而追问我的想法如何?实在太狡猾了。” 冬梅羞急道:“你自己还不是一样。春兰出嫁当天,我看见你盯着花统领的脸不放,直到人家进了洞房,你还依依不舍的哀声叹息,一副恨不能代嫁的模样。” 夏荷也面红耳赤的急辩道:“你胡说!昨天晚上你突然大叫一声,害我和公王以为你出了意外,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,你还一直叫着‘生哥!’的名字,不信你可以问公主本人,你还能怎么狡辩。” 说完,趁着冬梅转头望向铁扇公主之际,连忙暗使眼色。 铁扇公主当然知道这是夏荷瞎掰的,更何况夏荷又有打来“电报”,自然无条件的配合到底,连忙含笑点头不语。 冬梅见状,立即不胜娇羞得低声道:“我全忘了。” 夏荷更是得理不饶人,语带调笑道:“你忘我可没忘,看你叫得亲密,是不是梦见你的生哥正在对你……” 这番话暧昧异常,只听得其他两人羞得无地自容,几乎异口同声的斥道:“胡说!” 夏荷立刻惊觉话中有语病,不由得也羞急道:“我不是……我是……” 夏荷不说倒好,愈说反而愈描愈黑,三女立即涨红着娇靥,一颗颗芳心七上八下的直欲跳出胸口,许久都无法作声。 不知经过多久,还是夏荷鼓起勇气道:“说真的,如果公主没有理想对象的话,小婢倒是觉得花统领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 铁扇公主才平息的心情,又被她挑起波澜,羞叫道:“夏荷!你胡说什么?” “小婢说的是真心话,请公主能够慎重的考量,以免错失良缘。” 冬梅也道:“夏荷说得没错,试问咱们四季婢承蒙公主的厚爱,一向是孟焦不离而且形同姊妹,早已是公认为未来驸马的侍妾,相信公主也听过这种传闻。如今兰、菊已侍花统领,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,已经在拉拢天波府的关系,公主冰雪聪明,难道不明白这些墙头草的用心。” “你这丫头太放肆了,怎能将朝廷命官比做墙头草?” “公主别顾左右而言他,再说这评语可不是小婢胡谓的,难道公主忘了是哪位才女说的话?” 铁扇公主当然知道是谁说的,因为那是她们主婢三人最近一次拚酒时,她一时兴起所做的评语。原想转移话题掩饰少女的娇羞,却被冬梅识破让她无法逃避问题,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。 夏荷突地跪求道:“公主,小婢负有护主之责,如果无法确定公主的意向,绝不敢让公主亲身涉险。” 对双婢诚恳的询问,铁扇公主也不再矫情道:“我们主婢原本就约定今生永不分离,连皇上也同意让你们随侍驸马,既然兰、菊二婢已侍花统领,我怎会违背誓言拆散你们四季婢呢?” 话落,原以为双婢必定满脸欣喜,岂知两人却偷偷窃笑起来,一怔之后,顿时恍悟上了大当。 “可恶!你们竟敢诈我,不饶你们。” 铁扇公主不禁羞红着嫩脸娇嗔不已,举着粉拳追着两婢四处逃窜,一时笑闹嗔叫之声此起彼落,逐渐远去。 「请看第三册」 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Scanby:双鱼梦幻曲OCRby:竹剑「双鱼梦幻曲」 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━◆第九章易容改妆借奇兵黄昏时分的扬州城依旧人潮汹涌,街头巷尾所讨论的,仍是花家堡公开征婚的奇闻秩事。 接连三天的甄选结果,终于在今天午时完满结束,由街坊邻居公认最美丽、孝顺而娴淑的“豆腐西施”周宛仪荣登后座。 这个结果虽令人感动意外,却得到大多数城民的支持与祝福,他们万万想不到花家居然选中周记豆腐店的千金,诚如公告中所言的,全无豪门大户坚持的门当户对观念。 消息传递的速度,就像瘟疫一般迅捷,一时之间传为美谈,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话题,人人称颂,人人赞扬。 正当花家堡忙着准备明日下聘的事宜时,三辆马车飞快的驶入堡中,引起了一阵骚动。 “你说!是不是你这个老不修想纳妾?” 天波府的所有成员中,除了老太君和已嫁的女儿外,几乎所有的人都赶来了。 他们是在京城听见花家堡公开征婚的消息,才满怀惊怒的快马加鞭赶来一探究竟。 林翠英一下马车,乍见花美人的脸,立刻忍不住怒气得大发娇嗔。 花美人听她这么问,怔住道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林翠英再也忍不住一掌挥出,口中骂道:“你还装傻?我问你,江湖上盛传花家堡公开征婚一事,难道不是你想纳妾?” 花美人狼狈的躲开攻击,闻言恍然的急叫道:“那个人不是我啦!” “不是你?” 林翠英惊喜的问。 胡玉儿众女却惊怒的问道:“难道是生哥?” 林梦华冷哼道:“男人果然不是东西。” 花美人摇头笑道:“也不是他。” 林翠英不悦道:“你在玩什么把戏?花家只有你们父子两个活宝而已,难道还有鬼?” “难道栋儿不是我的儿子?我帮他选媳妇有错吗?” “是栋儿?” “不错!” “糟了,这件事你该事先找我商量的。” “笑话,只不过是下聘而已,我是孩子的爹,难道我还不能做主?等结婚当天再由爹娘主婚不就成了。” “你这糊涂虫知道什么?娘早就帮栋儿许下礼部陈尚书的二千金美凤姑娘,准备年底让他们完婚,你却无端惹事横生枝节。” “真有此事?我怎么完全不知道?” “这是量近才决定的事,我也是出门前才获知的。” “那也好办,栋儿正好一箭双雕,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。” “你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,万一陈大人不同意的话,看你如何收场?” “笑话!生儿都要了七妻二妾,栋儿不过想多讨一房媳妇而已,陈大人如果不同意,是他家丫头没有这个福气,我就不信周家的丫头会比陈家的千金差。” 林翠英对他真是无可奈何,气极得转头他顾不再理他。 铁齿道人却是抱持乐观其成的态度,笑嘻嘻的道:“我倒想见识一下,你帮栋儿公开征婚,几乎闹得全国皆知,所选出的媳妇,究竟是如何的才貌过人。” 花美人哈哈大笑的拉着铁齿道人转身往大厅走去,爷儿俩有说有笑的,谈得十分契合愉快。 得知征婚主角不是花生本人,胡玉儿等众女不禁放下心中大石,满心欢喜的随后跟入。沿路上对于新家的华丽壮观更是赞不绝口。 等众人入坐之后,铁齿道人才对林国栋道:“栋儿!周姑娘的才貌品德兼优,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,但是美凤姑娘也不差,爷爷将尽力促成这段良缘,只是你必须一视同仁,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。” 林国栋欣喜道:“栋儿遵命。” 林翠英不以为然道:“爹!这件事情还是跟娘商量一下吧!否则娘会不高兴的。” 铁齿道人摇头道:“这件事就这么决定,你们别再有意见,以免自乱阵脚,就算你娘在这做主,也不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。” 林翠英心里不服,却不敢对铁齿道人使性子,便转向花美人骂道:“老不死的,没事办什么公开征婚,害我们紧张得远从京城赶来,你要怎么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?” 花美人忙道:“这可不是我的主意,完全是生儿一个人的主张,你们要赔偿找他就对了,我的所有家当全在他手里,现在是孤零零一个老头子,已经够可怜的,千万别让我再背黑锅了。” “可恶!你这个当老子的一点担当也没有,把所有责任全推给儿子,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?” “哎呀!你怎还不相信?难道要我发誓不成?” “每次有事情发生,你们男人就会用这招老套,以甜言蜜语欺骗女人的感情,你就算诅咒,我也不会上当了。” 花美人正着急的不知所措,满脸企求的望着铁齿道人。 铁齿道人也想帮他,正想开口,“爹!您别袒护他,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却不敢当,还把责任推给儿子,实在是丢尽林家的脸。” 花美人大急道:“你怎么不相信我的话?栋儿!你来告诉你娘事情的经过。” 林国栋尴尬道:“娘!爹说的没错,的确是生弟提议公开征婚的。” 林翠英冷哼道:“果真如此,你爹身为尊长却不知节制,任由生儿乱来以致闹出大笑话,更是难辞其咎。” 花美人无奈的苦笑道:“不论我怎么做,你总是不满意。” 林翠英脸色又是一变,破口大骂道:“这都怪你自己不好,正正当当的事不干,偏要投机取巧,试问十八年来,你有什么丰功伟绩值得让人称颂,让人赞扬的?” 花美人又急又气,不禁恼羞成怒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十八年来,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查出凶手及重建花家雄风,虽然愧对林家,却不是我心甘情愿的,全是命运作弄情非得已,你怎能完全怪罪于我?” 林翠英又骂道:“缉凶是何等大事?凭你单人匹马的力量,难道会比群策群力的效果大吗?结果还不是白白浪费十八年光阴,返回天波府后才查出线索?” 这句话真是花美人的心中大痛。这件事不仅让他颜面无光,也让他重振男性尊严的信心受挫,好不容易籍着外出重建花家堡的机会,慢慢疗伤止痛,想不到又被林翠英触及痛处,真让他欲哭无泪,而且毫无招架的余地。 花美人顿时气结道:“老子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妇孺一般见识。” 话一讲完,不待林翠英有所回应,立即转身快步而去。 林翠英才怔了一下,想及十八年来所受委屈,便一古脑的爆发出来,连忙怒喝道:“别走!你把话说清楚。” 花美人自然不会傻呼呼的留下来,林翠英见状也是不肯干休,丢下众人便追了过去。 等她追入房中,却见花美人正宽衣准备休息。 “你是猪吗?才刚用过晚膳没多久,你就想上床睡觉,也不怕睡死起不了床。” 她骂的起劲,看情况似乎意犹未尽,大有紧迫盯人的味道。 花美人怒极失笑道:“吃、喝、拉、撒、睡,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难道你晚上都不用睡觉的?” 林翠英原以为他会低头认错,她便会原谅他的一切过错,不料所得到的回应,竟是嬉皮笑脸的俏皮活。 这对处事严谨的她来说,任何油腔滑调的人,都得不到她的好感,花美人的这番调侃,更是火上加油,让她怒不可遏。 “你可恶!你……”林翠英不禁热泪盈眶了。 花美人再也想不到一向坚强的她,竟被他一句调侃的话,惹得她当场泪流满面。 一时之间,忽然想及这十八年来,她所受到的委屈必然不少,不禁大为不忍,连忙一把紧抱她的娇躯,籍着热吻与拥抱来缓和她的怒气,希望得到她的谅解。 林翠英依然余怒未息,连忙挣扎叫道:“放开我,你想做什么?” 花美人忽然温柔的道:“原谅我。” 苦等十八年终于等到了,林翠英整个人都瘫了。 ※※※※晨间的白雾迷漫,对早起的人最有吸引力,花美人一向习惯早起,可是他却发现厅中多了外人。 花美人不禁大感意外的叫道:“咦!好小子! 你总算回来了,看样子收获不错喔……“ 花生见他眼瞄着两女,连忙陪笑道:“爹!她们也是您的儿媳妇,姊姊叫傅玉雪,妹妹叫傅玉霜。” 傅玉雪两姊妹连忙大礼拜见,只乐得花美人直叫好。 铁齿道人插嘴道:“你快来坐好,生儿带回来坏消息。” 花美人道:“什么事这么严重?” 铁齿道人严肃的道:“生儿!你再把刚才所说的事,重新说一遍给你爹听。” 花生便把花无缺临终前的话,仔细的述说一遍。 花美人静静听完,不禁叹息道:“想不到残害花家的主谋,竟是他们母子,难怪我苦苦追查,花了十八年的光阴,最后仍告失败无功而返。” 铁齿道人皱眉道:“从这整件事情看来,双方都是受害者,没有再追究的必要,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阻止南宫世家结合倭寇叛变,才是眼前的当务之急。” “难道朝廷没有兵力对抗?” “这都怪胡惟庸这奸臣误国,多年来朝中各派系忙于明争暗斗,根本疏于练兵,加上胡氏的刻意删减军备,各军士气更是涣散,想靠他们保家卫国,无异是梦想天开。” “那怎么办呢?” “我猜想他们的计划,不外是明攻暗袭的策略,既然生儿已经挑起南、北双霸的争端,正好牵制住‘鄱阳王’的内应,破坏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。尽管如此,‘鄱阳王’联合倭寇顺江犯京的行动,在敌、我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,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发动叛变,我们必须尽快阻止。” “可是我们的实力同样不足以抗衡呀!” “这就是我找大家一起商量的原因,大伙儿集思广益,寻求解决的办法。” 接着却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,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巨变所震撼,一时之间,脑中一片空白,苦无对策。 林国栋几次欲言又止的表情,终于引起铁齿道人的注意,不由摇头叹道:“栋儿!你都快要成家立业了,怎么个性依然这么懦弱?有话就放胆说出来,别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,这样意志不坚是成不了事的。” 林国栋听了不好意思道:“栋儿知错!既然我们的力量不足以自保,何不寻求外援的帮助?” “外援!” 上官小仙眼中一亮,兴奋的叫道:“我有办法了。” 众人听到这句话神情为之一振。 花生大悦道:“好宝贝!你快说是什么办法?” 上官小仙俏脸一窘,尚未及说话。 胡王儿却忍不住嗔道:“你就是那张嘴甜,连这种肉麻兮兮的话,都说得出口,难怪这么多姊妹都被你拐骗上手。” 花生岂不知她在气什么?却佯做不知的笑道:“好老婆!你说得对极了,真是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玉儿也。” 胡玉儿嗔白了他一眼,骂道:“不要脸!” 花生微微一笑,忽然大叫道:“糟了!” 众人大吃一惊,忙问道:“什么事?” 花生惊慌道:“刚刚想到的办法全忘了。” “你哪有想到什么办法,刚才是仙妹想到的。” “真的?” “当然。” 花生松了口气道:“太好了,这样我就放心了。” 胡玉儿又忍不住娇嗔道:“真是的,人家说得好好的,没事鬼叫发什么神经?” 花生瞄着她道:“是呀!人家说得好好的,没事的人最好少打岔。” 胡玉儿一征,立即恍然大悟的窘红了脸,忍不住叫道:“你可恶!你还敢……” 花生忙陪笑道:“好老婆!为夫开个玩笑罢了,你的肚量这么大,不会真的生气吧?” 包括胡玉儿在内,众女都怀有七、八个月的身孕,个个肚大如球,多走两步便气喘如牛,有的体质特别容易害喜,更叫她们苦不堪言。 此时闻及花生借题发挥,语带双关的影射她们孕妇不可动怒之事,以免影响胎教等事,不由羞得她们面红耳赤,再也不敢乱插嘴了。 花生见状,才得意的示意上官小仙接下话题。 “朝廷的兵力虽不足以力敌,自保应该没有问题才对。依我看来,朝中各派势力目前以燕王的实力最为雄厚,也唯有他才具有出击的本钱,生哥何不拜访燕王和他商量,以他礼贤下士的义行,必然乐于协助才对。” 此话一出,众人不约而同的叫好不已。 铁齿道人更是果断的大声道:“这事就这么办!相信再无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吧?” 这个提议,众人立即一致通过,又进一步谈了些细节,才各自回房休息。 ※※※※燕王府。 花生的身分已今非昔比,不仅是新科武状元,而且身兼侍卫统领,职掌京畿安危与皇室的安全,不是皇上信任的人,休想染指的重要职位。 无论是谁接掌了侍卫营的统领大权,就表示他是皇上的亲信,圣眷正隆且前途无可限量。 所以,花生刚将名帖送入,一会儿工夫,立即被王总管隆重的迎入大厅,并有侍女专人服侍。 他们才喝第一口茶,己听内厅传来一阵豪爽的大笑。 “哈哈……果真是贵客临门,燕王府真是蓬蓖生辉,增光不少。” 只见一名俊逸青年由上官飞虹陪伴面出。 花生连忙起身相迎道:“不敢当!不知……” 上官飞虹指着俊逸青年介绍道:“生弟!小兄为你介绍一下,这位便是小王爷。” 花生忙见礼道:“原来是小王爷!初次见面,如有不周,还请小王爷不要见怪。” 小王爷坦然受礼并淡淡一笑道:“花统领太客气了,小王不过是继承先人余荫,实在比不上花统领的才干,不知花统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?” 花生见他不但不回礼,而且语带双关的单刀切入话题,初见面的第一个好印象,立即被他全盘破坏无遗。 上官飞虹也料不到小王爷这么的没风度,心下不禁暗叫糟糕,连忙陪笑道:“生弟远道而来,一定劳累不堪吧?不如先在客房安顿下来,稍做休息回复元气,等晚膳时,一方面帮你们洗尘接风,再一方面详细研商如何?” 来者是客,这点道理小王爷是懂的,便点了点头吩咐王总管接待客人。 花生心里虽不高兴,但有求于人也只好隐忍下来,便起身告退。 “小仙!你先留下来。” 上官小仙听小王爷这么说脸色一变,众人更是怔愕当场。 小王爷暧昧一笑道:“你出阁至今,这一趟还是首次回娘家,难道不想和令兄述说别后的近况?” 上官小仙面有难色的道:“可是我……” 上官飞虹见小王爷脸色微沉,连忙道:“这事不急,等会再好好的聊聊。” 小王爷见他这么说,也只好答应不再坚持。 于是,上官飞虹便领着他们一路介绍王府至客房为止。 终于,在晚膳时分,王总管又亲自来邀他们入席。 双方宾主尽欢的畅饮着,气氛极为融洽,似乎先前的不快已经消失忘怀一般。 “生弟!京城一别至今,你我也将近一年没见了,今日有何重要的事情,你我情同手足,小王爷也是豪爽的血性青年,你就不必心存顾忌直说无妨。” 小王爷也开心道:“总护教说得不错!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,你也别见怪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直说好了。” 花生也释怀笑道:“小王爷果然如传闻般的古道热肠,下官总算见识了,心中感到万分佩服,既然这样,下官就大胆直言了……” 接着,将南宫世家阴谋叛变的事实述说一遍,并提出调兵的要求。 小王爷听完,立刻变色怒道:“该死的胡惟庸,该死的南宫无忌,竟敢如此欺我朱家无人,实在令人气恼,欺我太甚!这件事情小王绝对支持到底,‘鄱阳王’南宫智人勾结倭寇扰我沿海居民,小王虽时有所闻,总认为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患,想不到他们竟包藏祸心,实在罪该万死,花统领只管放心,这一班水贼就由我燕王府来应付好了,小王保证让他们来得去不得,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,绝不放走任何漏网之鱼,” 花生大喜的谢道:“多谢小王爷的鼎力帮助,等事成之后,下官一定会将小王爷仗义相助的义行,详实的禀报皇上,请皇上褒奖以谢小王爷的大义。” 小王爷大乐道:“不敢当,这是小王应该做的。” 事情有了定案,花生终于放下心中大石,对于小王爷及上官飞虹的敬酒,更是来者不拒的开怀畅饮,喝得酩酊大醉,不省人事。 上官小仙几番劝阻无效,只好陪坐一旁,直到他喝得烂醉如泥才无奈的让侍女扶他回房。 才一进门,花生已经浙沥哗啦的吐得一塌糊涂。 可把服侍他的上官小仙忙坏了,连同侍女两人一面帮他梳洗更衣,一面清除残渣。 过了好一阵子才算安顿下来。 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。没多久便见上宫飞虹出现在门口。 “小妹!你怎么还在这里?小王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。” 上官小仙听他语气不友善,便激动道:“大哥!你看他醉成这副模样,我怎能放心离去呢?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,小王爷找我的目的?我如今已是花家的媳妇,实在有所不便。” 上官飞虹见她情绪激动且音量惭大,连忙轻喝道:“小声点……” 上官小仙暗惊之下,转首注视花生的动静一阵之后,见他沉醉不醒,才放下心来,苦笑道:“你看他醉成这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?你们早有预谋要将他灌醉,如果目的没有达成,你们会放他离开酒桌?” 上官飞虹脸色微红道:“你又何必讲得这么难听?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好嘛!” 上官小仙冷漠道:“真的对大家都好吗?夜路走多了,总会碰上鬼,假如东窗事发,人家又会如何评断我们?一个是失贞的淫妇,一个是奸人妻女的淫徒,一个是卖妹求荣的……” “住口!” 见上官飞虹恼羞成怒,上官小仙连忙禁声。 上官飞虹恨声道:“去与不去在你,我都不管了,当初你们在一起可不是我逼你的,还不是你自己妄想攀龙附凤,以为献身能够换得妃子的身分,结果却赔了夫人又折兵,反而……” “哥!求求你别说了。” 上官小仙忍不住懊悔的哭泣起来。 上官飞虹见状,叹了口气道:“我早就警告过你,王爷绝不会让小王爷娶一个江湖女子的,你偏偏不信,如今后悔也于事无补。” 说完,他叹息着转身离去。 上官小仙哭得泪眼汪汪,才依依不舍的向花生吻别,平静的关上房门,向东侧内宫方向走去。 一路行来,不见任何警哨或侍女,显然事先得到指示撤除,以免事机不密奸情外泄。 当她一进寝宫,便见到小王爷仅穿着一条内裤,正等得不耐烦的喝着闷酒。 小王爷一见她便欣喜的道:“你可来了,这一年来我可想死你了。” 说着,便一把搂住她的纤腰,激情的狂吻着她的樱唇。 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疑惑的抬头道:“你怎么了?才分手不到一年时间,你该不会忘记怎么调情吧?以前……不对,你该不会变心吧?” 上官小仙冷漠的道:“你既不能娶我,我也另行改嫁,彼此已经互不相干,你说我变心岂不可笑?” 小王爷脸色乍变,像疯了一样撕扯着她的衫裙,叫道:“我不准你说这种话,你永远都是我的,你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,每一寸肌肤,我都一清二楚,这一辈子你休想离我而去。” 上官小仙惊道:“可是我已是花家的人……” 小王爷冷哼道:“我不管,今后我要你随传随到。” 上官小仙不禁绝望的落下泪来。